文赋
文/和谐酒店退思堂
文以载道,道法自然,得道成圣,因圣垂文。皇宣《三坟》,帝传《五典》,物序天象,人纪鬼神。孔子删繁,大成至圣:《易》张《十翼》,《书》标“七伦“。《诗》列“四始",《礼》正“五仪“。《春秋》入列,综为五经。《易》为经首,引为:论、说、辞、序;《书》发其源,派作:诏、策、奏、章;《诗》立其本,演变:赋、颂、歌、赞;《礼》总其端,发脉:铭、诔、祝、箴;《春秋》为根,生成:盟、檄、纪、传。文非一体,溯流同源。枝散千叶,寻本一根。圣用文而述道,道沿圣而垂文。故《典论》推之为"经国大业",《左传》崇之为"大德不朽“。
文道天道,其窍在心。观燕雪如席,本属无识之景。喻龙鳞凤翮,便成有器之文。性灵包罗万象,演变丰彩绝伦。达道则流响于万世,穷理便玉振而金声。溶情则鸣铎于千里,正义则荡胸生层云。辞句如含章之玉谍,笔法持金科而秉文。心与道合,辞与心称,可谓得焉!
欲为文者,必首重于气。万物有气则生,无气则死,文由气宰,不通则病,其理放之四海而皆准。固徐幹得其舒缓,孔融得其高妙,扬雄得其雄浑,刘桢得其飘逸。一气周流,百骸畅通,气韵生动,文始生风。
而《诗》总六义,风冠其首。窈窈淑女,君子好逑。渲肝泄肺,缱绻情仇。然风固催怀,却不益奢。过之则靡,野草露珠。譬如召南,野有死麕。羞提郑声,山有扶苏。文需沛风,更要朗骨。辞当锤炼,字必敲扑。其骨峻骾,魏晋风骨。二者影形不离。荆山必藏玉璞。
空有瘦骨,形容槁枯。荒岭死树,其木杌杌。若欲丰肌活血,勃勃生机。尚需外蕴情采,内驻义理。言志立论,必遵事理,相生相克,当有逻辑。贵在中正,不偏不倚。巧匠运斤,岂废规矩。
情为内容,采为文辞。相互为用,经纬交织。情抒真性,不可虚伪。翠纶桂饵,反以失鱼。而虎豹无纹,类同犬羊。刀不开刃,顿失锋芒。唯情真采附,方是文章。文质彬彬,可谓君子。
君子行文,镂心鸟迹。不著一字,尽得风流。君子言志,心存魏阙。山河表里,白衣如雪。君子凝神,思接八极,稍视动容,视通万里。君子归心,溪涧荷新,一樵操斧,一客弹琴。君子登高而赋。收百代之宏韵,声势若穿林之响箭。君子倚案作书,采千载之奇文,气度如临渊而钩沉。君子向天而呼,如天风之浩荡,搅起漫天之风雪。君子踏波而啸,似游龙掀巨浪,纵横四海欲腾云。君子胸怀天道,笼天地于形内。经、史、子、集、千般变化,早已存乎一心。君子恪参人伦,挫万物于笔端,喜、怒、哀、乐,随意所适,终还不忘守仁。
文秉天道,化身万千。述而难尽,以古出新。笑我以锥刺地,便思植乔;以指抠云,便欲遮天。窃一漏瓢舀水,竟当墨作赋。叹这一地水渍,愧对斯文!
遂作诗曰:
三皇五帝久听闻,多少名山藏典坟。
古代讥牟锥刺地,今朝看我指抠云。
漏瓢舀水权当墨,擀杖挥毫亦赋文。
弄湿邻家扬谷坝,风干即可不须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