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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怀念父亲

  • 付剑波律师(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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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8/8/11 14:06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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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怀念父亲

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:付剑波·律师


       再过三天——四月二十三日,是父亲的一周年忌辰。
       父亲,给我生命的父亲!
       父亲去世的前一天晚上,我、妹妹、四弟、妈妈在他的病房里。我摸他的手,是冰凉的,全身胖得厉害,与得病以来老是发高烧、骨瘦如柴明显不同。医生说,大去之日不远了。其实不用说,我们知道,父亲也是知道的。我为父亲洗脸洗脚,剪手脚指甲,他的眼泪流了出来,我轻轻为他擦去。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父亲剪指甲,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父亲流泪。我当时多想问父亲: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?但我没有问。父亲已不能说话了,如我问,他的眼泪会不住地流。

      也许,给父亲剪指甲是错误的。我后来认为这是父亲流泪的原因。如果,我是一个孝子,为何不在父亲健康的岁月里做这些?那样我可以给他剪多少次指甲,揉多少次肩!而在这生死离别之际,我却意外地这样做,不是引发父亲极度伤心吗?也许,用伤心这个词不尽准确。那眼泪是对生的渴望,死的恐惧,对亲人的无尽牵挂......

       父亲这一辈子不算成功,但也谈不上失败。
       父亲生于一个世代农民之家。九岁入小学,聪颖,得益抗日流亡高材生教诲,始终年级第一,与其兄德普、云普并称傅氏三雄。五零年初,任新生政权丰都县委交通员。精干,日行二百五十里,不误机关篮球赛;俊朗,美鼻兼不俗文化,人称中国富兰克林。五二年后,相继任机要员、文教干事、区文书。六十年代始,因其大哥在台,遂不被重用,贬任农机局采购员、县竹编工艺社会计、保合、双龙供销社营业员。然父亲不自弃,勤奋敬业,屡受省、地、县级表彰。性情高洁,持不实现共产主义就不结婚信念,三十五岁方与母亲成婚;不识水性,却水中救人;饥饿成水肿,却资助他人。八三年为二弟接班计,提前退休。退休后,一直成为家中三亩承包田的主劳力。但仍关心时政,当选九、十届县政协委员、十届县人大代表。所提议案,解决了保合场一千余民众饮水难题。

      父亲对子女充满了舐犊之情。七三年,妹妹得小儿麻痹症全身瘫痪。父亲变卖了除房子和生活必需以外的所有家产,交由母亲送妹妹到北京治疗,然后把我们弟兄三个带到他工作的单位由他一人抚养。妈妈不给生产队出工自然就分粮很少,父亲的32元工资给北京寄去大部分外所剩无几。我永远忘不了父亲下班后在各单位搜集干净报纸的情景,那是为了拿去面坊换面条回来我们吃;我永远忘不了父亲在公社所在地生产队收完粮食后,到田边地角、石旮梯缝捡失落的豆子的情景,那是为了我们碗里的稀饭浓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我至今也不明白,在我们兄妹五人中,为何我对父亲的感情最深,而父亲也最喜欢我。我一有机会,就喜与父亲交流。了解他过去的生活,听他讲过去的故事。他的经历常常给我启迪。有什么好东西,总是先想着父亲(这对妈妈是很不公平的)。父亲对我其实说的并不多,但往往影响了我的人生态度。九七年我取得律师资格后,决定辞职。父亲对我只说了一句:剑波,你三十出头了,要明白人生没有几个三十几,经不起多少折腾。你自己决定吧,一旦决定,就不要回头。我明白他的话至少有两层意思:希望我最好不要辞职,同时也希望我不要忧柔寡断。但我最后还是辞了职,干起了专职律师。后来,每当我律师工作不顺甚至痛苦的时候,我就想起父亲的那句话:一旦决定,就不要回头!

       二零零一年二月二十三日,我将劳累一生的父母接进了城。三月二十三日,我请父母去医院作一次常规检查。中午,母亲急匆匆将父亲的CT带到我办公室。父亲左肺出现鹅蛋状阴影,医生疑是Ca!我急请一医生朋友细看,同样疑是Ca!父亲啊父亲,接你进城来,本想让你安度晚年。你这一辈子还没有坐过飞机、出过国,本想在国庆就带你实现这一梦想。Ca,你为何不期而至,我还没有尽孝啊。我赶紧筹款数万,与母亲一同于四月带父到重庆,先游览名胜两天,再让父母生平第一次住进五星级宾馆。然后瞒着父亲独自带片到医院请专家诊断,专家说:Ca,存活期半年!
       我怀着极度痛苦的心情回到宾馆,将悄悄情况告诉了妈妈。并于第二天将父亲送进了医院。我一直对父亲谎称说,是九七年肺结核留下的不明阴影,需要查明并住院治疗。入院后,由妈妈陪侍,我因办案,只得回所里。三天后,妈妈打电话来:医院用了几种检测手段,均未查出癌细胞!院里决定用目前最先进的一种检测手段作再一次检测。那两天,我天天多次打电话问结果。结果出来了,仍然没有癌细胞!出院后,我和妈妈、妹妹将我们先知是癌及如何瞒住父亲等等一切告诉了父亲。那是何等高兴的一件事啊。就如同一个人被判死刑已押赴刑场执行时却突然宣告无罪释放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也许,那年五月至次年八月期间,是父亲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。父亲买来二胡并认真学着,还参加了老人合唱团,完成着我“交办的任务”——续修傅氏家谱;与妈妈相携买菜、做饭、于夕阳中散步、晨曦中练拳。。。。。。这个期间,我已与前妻别居并在办公室居住,与父母住处相距较远。父亲见我吃饭极不规律,就决定中、晚餐由他给我送饭来。每次送来后,一般都是我吃时他看报。一次,我不意间抬头,见他并未看报而是专注地、悄悄地看着我,那眼神里含着怜爱、满足、骄傲、担心......。他见我看他,脸一下就红了,赶紧转过身去。七十多岁的老父看三十七岁的儿子居然脸红,我好甚感动,也好甚尴尬。为打破自己这种尴尬,对父亲说:爸爸,我又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。父亲说:那你晚上过来吧。每次,父亲必会买上好的肉和上好的佐料亲自下厨为我做。我每次吃着红烧肉时,父亲总会说:好吃吗?我做走了味没有?多吃点。我正吃得香时,父亲又担心地说:别吃那么多,你身体那么胖了!

        没曾想,进入次年八月,父亲突然病倒,病情且一天天加重,几次住院、出院、住院。眼见着病魔活生生要把父亲从我们身边拉走,而我们又无能为力,那是一种何等的撕心裂肺的痛啊!

    都说人的灵魂是不灭的,那万千年来,在天国该有多少灵魂。生性温弱、善良的父亲,你刚到天国,生活得好吗?立住足了没有?会不会受众多的那些先到者欺凌啊?
    父亲,有几个月未回老家了,你墓上的草更青了吧?松更秀了吧?
    父亲,你虽不再回来,我却必到你那里。等着我吧,父亲,我到天国还做你的长子,做让你既感骄傲又担心的那个长子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04年4月20日深夜

         



  
  • yibctdvjjv
  • 发表于:2018/8/11 16:45:37
  • 来自:重庆
  1. 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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×××××
  
  • 未装饰你的梦
  • 发表于:2018/9/11 11:03:50
  • 来自:重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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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华少
  • 发表于:2018/9/11 11:58:52
  • 来自:重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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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淘汰赛,从出生到落幕。把握好每一个今天!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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